基层干部：形式主义的“制造者”？官僚主义的“受害者”！
子聿心语：
近年来，梳理毛主席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经典论断，并进行阐释解读，总计不下十万言。虽然毛主席的一些经典话语，已响彻大江南北、体制内外，但仍感有些话如鲠在喉，不吐不快。
其一，认识上有深化。从一开始的同力度反对形式主义、官僚主义，到把二者视为一体，再到重点批判官僚主义，期间有个过程。
其二，始终坚持一个原则：从不把主要矛头指向基层干部。基层干部与其说是形式主义的“制造者”，不如说是官僚主义的“受害者”；而上级领导，与其说被形式主义蒙蔽了，毋宁说是官僚主义的始作俑者。
其三，身在体制内，十分明白，解决这个问题，绝非一日之功，更非一人之力。限于学识、精力，只能尽自己一份心力，更多关注一些突出问题。成败利钝，非所逆睹；理论探讨，更待有识之士。
我们党历来把形式主义与官僚主义相提并论，
意在表明：二者是一对“孪生兄弟”，
或者可以说是一枚“硬币”的两面，
很难截然分开。
同一个机关、部门，甚至同一名干部身上，
可能既存在形式主义问题，也存在官僚主义问题。
同一项决策部署，同一个工作安排，
如果不能切合实际，
对上级，可能是形式主义敷衍、应付的问题，
对群众，可能就是官僚主义、瞎指挥的问题。
同样的道理，
对上搞形式主义的贯彻落实，
对下搞官僚主义的颐指气使，
也会出现在同一个机关、部门，甚至同一名干部身上。
形式主义累死人，官僚主义压死人，
总之是，都会害死人。
在上下级机关之间、在领导同志与一般干部之间，
形式主义与官僚主义的问题严重程度及其表现，
各有侧重。
上级、领导同志，更容易出现官僚主义倾向；
下级、一般干部，更容易出现形式主义倾向。
越往上，越要重点防范官僚主义，当然也要反对形式主义；
越往下，越要重点防范形式主义，当然也要反对官僚主义。
领导机关指导不科学、政策导向引领不得力，
就会逼得下级不得不搞形式主义。
▲六个“看不见”
如果上级习惯于用官僚主义方式来安排、部署工作，
下级就会用形式主义方式来应对。
并不是说，所有的形式主义都是官僚主义逼出来的，
下级的唯上是从，同样是一个重要方面，
但很多时候，很大程度上，
上级和领导的官僚主义，确实会逼出下级的形式主义做法。
上级的官僚主义助长和扩大了下级的形式主义，
下级的形式主义迎合和成全了上级的官僚主义。
基层工作由此陷入恶性循环。
必须打破这一怪圈。
问题出在下面，根子却在上面。
诚所谓：“上有所好、下必甚焉”。
▲高压水枪打落叶
表面上看，是环卫工人用高压水枪打落叶（秋天）；
背后却是，个别领导“零落叶”的硬性要求。
表面上看，是工作人员用扫把拍打花朵（春天）；
背后却是，城市执法部门的“以克论净”的明文规定。
表面上看，是执法人员半蹲在菜摊前拉直线；
背后却是，要“用绣花功夫进行农贸市场精细化管理”的高标准。
▲菜摊前拉直线
还有什么“落实批示不过夜”，刻意的“5+2”“白+黑”，
“空泛式”表态、“起哄式”造势，
以及“垒大户”“造盆景”“一刀切”，
……
大量事实表明：一些上级和领导的官僚主义工作方法，
恰恰是导致基层形式主义屡禁不止、泛滥成灾的重要根源。
正因为我们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表面的形式主义问题，
有意无意放过了背后更为隐蔽的官僚主义问题，
才导致了此类问题一而再、再而三的发生。
必须透过事物表象看到内在本质，
必须透过形式主义表象看到背后隐藏着的官僚主义实质。
唯物辩证法告诉我们，
干任何工作都要善于抓住重点和关键，
也就是问题的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。
当下，“四风”之中，
形式主义、官僚主义已然成为党之大敌、人民之大敌；
而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关系中，
官僚主义因其可以直接导致形式主义的产生，
无疑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方，
故而，根除官僚主义更是重中之重、难中之难。
▲处级干部植树区域
希望再出现类似“处级干部植树区”问题时，
不要急于找“小王”这样的“背锅侠”，
而是能多问几个“为什么”，
深挖一下背后的官僚主义问题。
“豺狼当道，安问狐狸？”
不能只盯着基层一线同志，而放过领导干部，
不能只查处“戴草帽”的，而不问责“戴礼帽”的。
一句话，就是不能只查形式主义，不管官僚主义。
如果破除官僚主义有效果，
形式主义问题就会少很多。
就像有些干部所感慨的：
“哪段时间会议减少了，会议时间缩短了，
文件变少了，也不再长篇大论了，
工作非但不受影响，反而开展得更好了。”
这实在值得各级领导干部反思！
毛主席说：“今天通知明天要，只能是假报告。”
又说，“天天叫下面报数字，官僚主义。”
他批判的对象，只能是急于要报告、要数字的上级。
毛主席说：“你瞎指挥，我就乱报。”
这就很明确地站在基层的立场：
你用官僚主义指导，我就用形式主义来应对。
▲毛主席为中央起草的反对官僚主义的指示
毛主席说：“官气是最低级的趣味，要破除官气，要扫掉官气。”
又说，“决不许可摆架子，一定要打掉官风。”
当官，不是让你去做“官老爷”，而是去做人民的“公仆”。
谁是主人？谁是勤务员？
一定要心中有数。
毛主席还说：“自己也有官僚主义，不能只怪别人。”
抵制官僚主义，不是自己拿着手电筒，只照别人，不照自己，
而是要首先在自己身上找问题、找根源。
毛主席一再告诫领导干部：
“真正的知识不在机关里，而在下边。”
他一生提倡做真正的调查研究，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，
不认真做调查的人，就没有资格说话。
毛主席说：“谁犯了官僚主义，不去解决群众的问题，
骂群众，压群众，总是不改，
群众就有理由把他革掉。”
对于官僚主义，他一刻也不能容忍。
如何破除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？
正向来看，根本的还是要坚持实事求是。
陈云同志有15字箴言：
“不唯上、不唯书、只唯实，交换、比较、反复。”
“不唯上”，并不是上面的话不要听。
“不唯书”，也不是说文件、书不要读。
“只唯实”，就是只有从实际出发，实事求是研究处理问题。
“交换”，就是互相交换意见，多倾听反面的意见。
“比较”，就是上下、左右进行比较。
“反复”，就是决定问题不要太匆忙，留一个反复考虑的时间，
不能反复无常、朝令夕改。
▲陈云15字箴言
前9个字是唯物论，后6个字是辩证法，
总括起来，就是唯物辩证法。
各级党员干部干事创业，
如果要避免陷入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，
不妨借鉴陈云同志的这15字箴言。
破除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，
反向来看，就是不要太折腾。
“治大国如烹小鲜”。
“不折腾”更是治国经验。
如果上级和领导同志奉行长官意志和“拍脑袋”决策，
热衷于搞华而不实、急功近利、好大喜功，朝令夕改；
如果下级和一般同志唯领导是从、唯上级是从，
只看上级脸色，不顾基层实际，不管群众冷暖；
那么，整治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，必定劳而无功。
▲口号层层喊得响，工作落实不见效
如果有切实可行的针对性举措，就直接去干，
少说多干，甚至不说只干。
只说不干，万万不可。
不干，半点马克思主义都没有。
绝不能以形式主义官僚主义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，
绝不能再走“发文、开会、检查”的老路。
必须把干部从一些无谓的事务中解脱出来，
必须把干部从繁文缛节、文山会海、迎来送往中解脱出来。
毛主席说：“要想当先生，就得先当学生。”
又说，“搞调查研究，要找知情敢说话的人。”
这样一来，“就能知道很多情况和问题。”
习近平总书记指出：
“共产党的干部要坚持当‘老百姓的官’，
把自己也当成老百姓，不要做官当老爷。”
不当“官老爷”，就要杜绝官僚主义风气。
习近平总书记又说，“要拜人民为师，甘当小学生，
特别要多交几个能说心里话的基层朋友，
这样才有利于了解真实情况，才有利于把工作做好。”
为基层减负，不能只停留在口头上。
拜人民为师、交基层朋友，
实事求是、不折腾，
若能坚持这两条，
整治形式主义官僚主义，必定大有成效，
定能将其连根拔起、斩草除根。
子聿
2021年3月16日
作者简介：
李子聿，皖北人，河南省纪委监委工作人员。著有《驿路心灯——金水河畔谈历史人物》一书。
本期编辑：邱瑞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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